理想的对话情境 / 张永庆
读了杨洁《对等的位置?》和张微紟《对话平等如何可能?讲师的主体性?》两篇文章之后,我再重读杨丽玲的文章,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巧合:对于对等位置和对话的问题,出现了“制度论”和“文化论”的二元对立论点。“制度论”是指新纪元学院管理制度的设计里没有“对话机制”, 也缺乏“对话思想”,不同层级的角色扮演在根本上否决了对话的可能性。“文化论”强调理性,而思想、观念、精神因素才是“对话的对等位置”。
我理解,这对立的观点指向一个最高的价值:捍卫“请愿书”的对话和沟通权责。
“制度论”之所以被强调,我想,它是反映了新纪元学院在大家脑海里的经验,甚至于是诸位毕业了还带走的“刻板印象”。如果不是这次的讨论,院方和我个人大概没有机会正视这些看法,也没有机会对这些看法作进一步的沟通。
从最近的经验,我开始关切:
1. 董事层与行政层的对话和沟通;
2. 讲师层与行政层的对话和沟通;
3. 学生与行政层的对话和沟通;
4. 校友与行政层的对话和沟通。
这些对话和沟通的名单是内部的。外部名单首要的是政府,依次有群众和国内外的学术机构等。不过,外部的对话和沟通是另一个课题,我们讨论的主题还是聚焦在内部,内部四个层级间的对话和沟通有高度的同质性。特别是讲师、学生和校友与行政层的对话和沟通,同样面临张文所说的制度化状况。在此,媒体系毕业校友所关心的课题完全可以纳入为在藉生的权益,当中重叠的是“媒体系的未来走向”,它关乎“声誉”。大学的“声誉”对校友在社会上的地位有一定的影响。层级关系是这所学院的组织基础,层级角色伴随着一整套的权利、义务的规范和行为模式,各层级人员角色扮演的成败,也就是对话和沟通的成败。这当中是双向的互动过程,而且是不间断进行。当事人和评论者在看待学院内各层级之间的对话和沟通时须有耐心,积极寻找对话和沟通的可能性,营造开放,允许多元,展现理性心智。
对话和沟通何以是必要的?高等教育的公共性质不可避免的引发人们的关注,对话和沟通成为必要,否则人们很容易对她从运作到目标都失去信心。毕业校友即使以一位公民的身份追问事件的来龙去脉,也是身为公共事务的负责人必须回答的问题。这也就是为甚么院长在对话中说准备在公开的媒体上回答问题;透明度是公共事务的保障机制。当毕业校友进一步质疑新讲师的聘任操作程序和媒体系的发展方向,是说明了校友的信心危机的强度。对话会中所谓的“分寸”之说,可能是因为一些问题隐含了“信任成分”,令人感到不安,是沟通技巧问题,不关乎校友发声的“正当性”。“正当性”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。我以为“正当性”的合法性的成文基础是理事会的组成分子包含了校友会代表;至于对讲师的感情上的信仰更无需过于回避,没有人可以遣责学生对老师的敬意而造成的行动的效力。
新纪元学院的生存和发展,制度化是必要的过程。由于制度化的工具理性,在某个程度上导致层级之间的“对话和沟通”的效果不理想。大学的改革和进步通常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前进的,引发大学改革的力量常从外部进入;外部的社会是变动着的,国家管制高等教育的努力和决心是最直接的外部干预,来自MQA的外部压力引发内部的冲突,学院所作的调整须获得内部人员的谅解与支持。在内部,在行政层和讲师层之间存在价值观的冲突。讲师的聘约和工作成为可计算性的效益是为例子,学院的管理在依赖制度形式之余,须注意消除制度带来的消极影响,并认识到要如何在实质上达致讲师对学生负起完全责任,以符合全人教育概念。
值得注意的是,MQA的干预将迅速导致新纪元学院成为高度制度化和科层化的组织。而内部人员如果对高等教育性质认识不够,也将导致工具理性的统治主调。
目前,我并不同意批评制度化里的个人已经成为“职业人”或更苛刻的批评为“失去心灵能力”(这里是泛指所有的人)。要打破新纪元学院目前的对话和沟通困境,需要行政层、学术层和学生层人员的自我反省,唤醒自我的心灵,自觉的要求解放,提升这个“学术群体”里对话和沟通的学习能力。行政、学术、学生“对等的位置”是立院初始的设计,但是我们似乎没有把心力放置在这“传统”上,从而导致今天奇怪的后果。这三个层级的人员加上校友会,都有代表进入理事会,制度设计并不保障对话和沟通立即成功,但是却是有最大的可能。新纪元学院理事会是学院的最高管理机构,其组成的法定代表是董教总教育中心的七位董事、院长和副院长、讲师代表两位、学生会代表两位、校友会代表两位。这十五人将委任另外六位社会人士出任理事。理事会组成分子的多元,代表了多方的利益,也说明了对话和沟通的实质是新纪元学院的精神内核。杨丽玲的文章透露了哈贝马斯语境中的“理想的对话情境”(ideal speech situation)。我且勾画学院内“理想的对话情境”为以下几点并结束本文。
1. 互为主体性:行政、学术、学生、校友互为主体性。论者须抱持高度的自觉超越“价值判断”,谨慎地进行“价值讨论”和“价值诠释”;
2. 打破支配性:反省自身对另一方的定势反应,唤醒对话和沟通意识,寻求总体利益,达致“共识”;
3. 求实质理性:平衡考虑制度化的工具理性和实质理性,回归到高等教育的性质和文化,实质理性须纳入决策的运作过程,重新为学院的学术人员和学生定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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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书籍:
1. 韦伯《社会学的基本概念》,顾忠华译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5年。
2. 顾忠华著《韦伯学说》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4年。
3. 唐纳德 肯尼迪著《学术责任》,阎凤娇等译,新华出版社,2002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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